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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017 張口閉口皆是阿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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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委屈也不是一日兩日,而是天長日久,如此凝聚於心。

“是,她這個養女就是討人喜歡。小時候母親對我管束嚴厲,卻待綠泫處處寬容。無論什麽時候,我都需要讓著那個養女。只因我,不如她討人喜歡?”

他俊美的面孔透出了一抹陰郁,一雙眸子卻是禁不住透出了不甘。

“我雖是母親親生骨血,可她斷盡俗緣,那麽我這個親生二字,似乎也算不得什麽。可碧水宮從來便是個規矩森嚴之處,她卻從來不必守這些規矩——”

因從小到大待遇不行,元夷面頰也不覺透出了幾許嫉色。

可華珠這樣聽著,面頰卻透出了幾許古怪。

有些話到了華珠唇邊,卻讓華珠生生咽下去。

此事華珠雖不讚同,卻不能直指長者之非。

元夷,元夷——

這幼弟果真只是個孩子,什麽事情都不懂。他果然被嬌寵太過,世界也太過單純。母親有兩子一女,無論兒子女兒都管束嚴格。不,因為元夷是最小得孩子,故而赤瑛仙子不免待他心軟些。

母親自來對阿泫很好,從不管束她舉動,從不讓她守規矩,要什麽給什麽。若阿泫不想練功,母親也不會苛責。可若換成了元夷,那就什麽都不行。

華珠如今凝視幼弟臉上不平,有些話終究難以啟齒。

母親的心思,她難以幹涉。如今她這個阿姊對阿泫好些,也之盼望彌補些什麽。

元夷也沒瞧見自家阿姊面上浮起得古怪。

當他離開了芳瓊殿,元夷就感覺自己被憤怒與痛苦包裹,令他十分難受。

他不由得想起了綠泫,眼中頓時不由得流淌了一抹恨意。

阮珠那柔弱可人的樣兒在元夷腦海之中浮起,他始終難以相信阮珠竟如此之卑劣。

那股子可憐與柔順,難道當真是假的不成?

更何況,有些事情阿姊是不知曉的。

那些事情骯臟汙濁,他也不願意說出來,免得臟了華珠的耳朵。

華珠那樣子一個清雅出塵的人,何必知曉那些臟事。

綠泫區區孤女,就算天賦好些,父親又何必一定要收養她呢?

當初神藏真君收了綠泫做養女,此後不知道多少人獻媚,想借此令家族發達。這些人將女兒到神藏真君跟前,只盼真君多看一眼,哪怕成為個奉神殿的外門弟子,那也是祖上積德。

可神藏真君瞧都沒多瞧一眼,對這些孩子並不怎麽感興趣。

既然如此,綠泫何德何能,能入神藏真君法眼?

那時候碧水宮一個修士,曾偷偷告訴元夷一個秘密。

那就是神藏真君這位奉神令主私底下有一個情人,甚至偷偷生了一個女兒。神君十分喜愛這個女兒,甚至打著主意將這女兒養在身邊。

如此一來,這孩子不但有一個明面上耀眼的身份,還能正大光明擼上碧水宮的資源。

再後來,神藏真君便帶回一個孩子,便是綠泫。

這孩子入了碧水宮幾年後,赤瑛現在就受不得神藏真君私情與他和離。

然而神藏神君私底下找的那個女子,似永遠掩在水面之下,甚至連姓名都掩了去。那女人連同那個私生女一直掩於幽暗之處,仿佛在陰暗處窺探著碧水宮的種種。

其實那時他與綠泫關系已經是改善許多了,雖仍打打鬧鬧,情意也是有了些。

可當他知曉這一切,當他明白自己被這養女所欺,元夷胸口頓時升起了一縷強烈的怨毒和憎惡。

這些心思湧上了元夷的腦海,是他青春期滋生的痛苦真正根源。

這麽些年,他領受這些秘密,唯他一個人獨自消受,根本無法與旁人傾述。

他想著綠泫那張俏麗的面孔,那張面頰肌膚塞雪,眼下卻有一顆嫣紅的淚痣,這麽一張天真無邪的面孔卻勾起了元夷的厭憎。

他驀然發洩似低低的吼了一聲。

他本來奢望這是誤會,不過是個巧合。但他後來查過,那一對早死的農人夫婦也不是綠泫的親生父母。那農人無出,當初是個修士路過,贈了個孩子。那村中之人形容修士形貌,對方赫然正是神藏真君。

這倒是處心積慮!

父親做這些事情,都是為了瞞騙母親?

這些汙穢不堪的事情當真是難以啟齒,綠泫身上卑賤之血也令人作嘔。但無論如何,元夷從來沒跟別人說過,綠泫乃是他的親妹妹。

這就好似藏匿於他內心深處的隱秘,不知為何,元夷難以宣之於口,是他心中最深最深的介意——

如今綠泫這貨又移情姜師叔了!

據聞女子眼下生了淚痣,便是風流水性,也不知有沒有道理。但綠泫儼然是個多情種子,各處情意也是留得多。

許是因為姜玄衣跟綠泫扯上關系,連帶元夷對姜玄衣也生出了嫌惡。

不過是個魔域歸來的廢物,聽聞皮相頗美,又會放低身段兒哄人。綠泫年少淺薄,自然被他所誘。

他也沒留意到自己心目中綠泫的性格是相互矛盾的,他一會兒指證這個妹妹心機深沈,一會兒又嫌她淺薄好色。

反正他看綠泫,是怎麽都不順眼。

這色胚在應無烈那裏吃的苦頭還不夠,如今還找上了姜師叔。

這麽想著,元夷已經不知不覺來到神藏真君所居住的清心閣。

從前神藏真君與赤瑛仙子尚是夫妻時,便是居於此處。後來二人合離,神藏真君有事再來碧水宮,仍居於清心閣中。

元夷目光輕輕閃動,如今神藏真君在見姜玄衣吧?

神藏真君乃是奉神令主,地位顯赫,貴不可言。

以他之聲勢,竟還去見這麽魔域歸來的廢修——

不知怎的,元夷心中微微一亂。

守著清心閣中的黑衣劍士赫然正是他的師尊雲靈君,對方身軀挺拔,宛如鋒銳之劍。

元夷向前,低低喚道:“師尊——”

雲靈君矜持輕輕一點頭,示意自己聽見。

元夷有一張俊美的面孔,如今這張面孔卻禁不住添了幾許的陰郁。

“這位姜師叔身軀已廢,父親何必對他那般看重。”

神藏真君不該如此聲勢迎接姜玄衣入碧水宮,更不應該稱其師兄。

他想起綠泫對姜玄衣一臉崇拜,心口更浮起了燥熱的厭意。

雲靈君意味深長的瞧了元夷一眼,到底是自己親徒兒,雲靈君也是想要提點幾句。

雲靈君手掌結陣,凝結了個氣罩,方才跟自己這蠢徒兒私聊。

“若你因綠泫少主不滿姜仙師,那也大可不必。令主奉神裔金令掌聖域修士,縱然是刻意示好,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讓令主稱一聲師兄。”

無論如何,姜玄衣絕不會是別人以為的廢物。

若元夷因為跟綠泫的私怨,故而心生惱恨,平白將自己磕得頭破血流。

元夷還太年輕了,他的愛恨都很淺薄。

雲靈君是個寡言的人,他這麽提點過後,就順手撤了氣罩。

一個人若不能悟,那麽提點再多也沒什麽用處。

但無論如何,誰也不能忽視雲靈君分析。眼前劍修追隨神藏真君多年,並且被神藏真君引為心腹。這樣子的一個人,他口中無論說出什麽,都是值得人信服,至少很具參考價值。

所以元夷所有的話都堵在喉中,再難說出只言片語。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,只覺得自己肺腑間盡數都是酸意。

若那姜師叔當真是深不可測,元夷似更加難受。

不過就連雲靈君,也沒準確的猜中神藏真君的心思。

神藏真君位高權重,他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。

男子手指輕輕的擦了一下玉石扳指,似刻意壓下胸中一縷煩躁。

一瞬間,神藏真君眸中掠過一絲略含陰沈的郁色。

哼,姜玄衣這個名字自然是令聖域的修士陌生了,只以為對方乃是無名之輩。

可是那時候師兄在聖域揚名時,用的可不是這個名字。若那些修士知曉師兄是誰,只怕會驚掉下巴。

那些心思湧上神藏真君心頭,他既嫌這些修士見識淺薄,可內心又升起了一縷對姜玄衣的忌憚和不甘。

無論如何,如今自己已經是位高權重,再不是當初跟在師兄身後的小跟班。

相反師兄這麽些年在魔域受盡磋磨,哪裏還有曾經的風姿?

師兄一向心高氣傲,不知可願意接受這樣子的現實?

想到了這兒,神藏真君面頰之上頓時掠過了一片陰雲。他掌權十載,所謂居移氣,養居體,他那張英挺的面容也日益顯威嚴。

這樣不怒而威,此刻若有旁人在此,必會為神藏真君身上不悅之色而害怕。

當然正因為如此,已經很少有事情令神藏真君覺得煩惱了。

如今他掌奉神令主,這自然是極顯赫的身份。

可是師兄在時,他展露出對神裔的厭惡,其實並不喜歡奉神。

如今再相見,姜玄衣難不成還要指責自己?

神藏真君驀然閉上了雙眸,壓下了自己翻騰的情緒。

這時他神思流轉,知曉姜玄衣已至。

和故舊相見,姜玄衣竟也沒摘面紗。

這也不足為怪,神藏真君記得當初也是這般,師兄熱衷於搞各式各樣的小馬甲。他雖知曉師兄的真面目,可是師兄時常也帶著面具。

可再次重逢,神藏真君也微微一怔。

曾經的鋒銳似從眼前男子身上消失,姜玄衣好似一潭死水,又似一輪幽幽的冷月。

一股奇意的死寂從姜玄衣身上散發,仿佛感染到神藏真君的識海。

一瞬間神藏真君也是不知曉是什麽滋味,仿佛是惋惜,又好像是松了一口氣。

至少姜玄衣身上沒有自己腦補的怒意。

就像一把鋒銳的劍,如今卻失去了全部的光華,化作冰雪裏冷梅,雖猶存幽冽,卻終究失去了所有的尖銳。

姜玄衣態度甚至是柔和的,只像是最普通的久別重逢。

他甚至稍有喜色:“令主,許久不見了。”

說到了這兒,姜玄衣甚至輕輕嘆了口氣:“就連阿泫都這麽大了。”

神藏真君也不意外姜玄衣提起阿泫,因為綠泫這孩子本來就是姜玄衣送來的。

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,他最後一次見到姜玄衣時候,師兄居然抱著一個孩子。

那是個雪團子似的女嬰,孩子躺在繈褓之中,也不知道斷奶沒有。她小臉露出了半邊,臉頰上有一顆小小的淚痣。

這樣兒湊在一起,瞧著只覺得說不出的古怪。師兄既如太陽般的熾熱,又如冰山般寒冷。他光彩灼灼,這份耀眼的光輝引人跟隨,但私底下也從沒有人真正與他親近。

神藏真君想到自己曾經瘋狂崇拜他,可如今回想,那始終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。師兄覆雜的內心十分幽深,並沒有人真正讓人靠近。

可這樣子一個矛盾且古怪的人,卻帶著一個小孩子來找自己。

師兄開口便說道::“這孩子與我有些前緣。”

他早知曉師兄並非凡人,有前緣也不奇怪。所謂前緣指的是一些修為精神的大修隕落,也會因為神魂過於強勢而不散,甚至再生之後,也會有一些散碎的記憶。

人死之後,靈化於天地之間,無知無覺。

嬰兒在母體裏時只是一塊血肉,並無感情,也不知喜怒哀樂。那孩子生出來後,人竅聚集天地間的靈意,凝聚為人魂。只是若有些人靈太過強勢,重生一次,也是會有前世之念。

若一對愛侶前世愛得死去活來,便是轉世一次,似也會有一種親近之感,是為前緣。

當然這操作最不好搞的就是年齡差,且雙方記得的東西很可能不同。

修士界對這種現象到底是一人論還是二人論,總是爭論不休,也沒什麽結論。

神藏真君並不知曉師兄是怎麽想的。

那時師兄手一伸,就將孩子塞入了神藏真君的懷中。

“這孩子你替我照拂一下吧。”

神藏真君:“也是,師兄去了魔域,只怕是,多有不便。”

師兄則笑了一聲:“也不是,就算我去了魔域,若要她享些尊榮,也一點兒不難。只是,那就沒什麽意思了。我心思太重,哪怕自己沒這個意思,也會無意識的一步步的誘她,使她長成一個我想要見到的那種模樣,也會成為我最喜歡的樣子。可是那樣,就沒什麽意思了,也一點兒都不公平了。”

“也不是說一定是她,若我真有什麽情愛,我要公平的跟她玩兒。”

姜玄衣也不屑於玩養成。

只有沒自信的男人才玩養成,如此一來,才能將最深的烙印在成長過程中烙印入一個孩子心頭。那麽孩子在幼崽期就會被烙下思想的鋼印,以後越發不會背叛。

神藏真君想,阿泫那孩子本來就是師兄的。

就像許多人好奇自己為什麽好端端挑個養女,甚至猜測阿泫有可能是自己風流之事生出的私生女。

誰也不知,綠泫本是姜玄衣托付給自己。

神藏真君心裏甚至松了一口氣。

阿泫確實是個美人胚子,更要緊的是,她是個心性純粹的孩子,明媚幹凈。

這麽個孩子,確實可以給姜玄衣帶來些安慰。

那麽某方面而言,自己似可以安心幾許,不必再隱秘的忌憚姜玄衣。

姜玄衣氣息柔順,心底卻湧起了一縷譏諷。

若姜玄衣願意,他可以表現得很無害。就如如今神藏真君親昵之中的微妙提防,似乎也因為姜師兄溫順和善的偽裝被化解。

姜玄衣微笑:“不過仔細想來,我是不是太任性了一些?我一向自以為是,從來也不理別人的感受。這麽驀然塞了個孩子給你,也不知是否讓弟妹誤會?到後來,赤瑛仙子與你合離,總不會是與此有關?”

那仿佛漫不經心的言語,卻令神藏真君眼中光芒一顫。

他飛快回答:“沒有,怎麽會有這樣的事?”

可神藏真君面色也掠動了幾許的古怪,仿佛說中了某個隱晦的心思。

當初赤瑛仙子與他合離,也並不是因為臆想過度,而是因為神藏真君確實有個情人。

那情人名喚水湄,確實是個溫柔似水的可人兒。

情人是與妻子截然不同的一個女人。

她是那麽溫柔,柔得沒一絲火氣,軟得好似沒一根骨頭。她溫柔又哀愁,離了自己絕不能活下去。

相反,赤瑛仙子離開自己這個丈夫,還能好好活著,甚至越活越好。

伊人已逝,神藏真君現在念及,心口也仍有些惋惜。

水湄雖無名分,可顯然比赤瑛仙子愛自己得多。

他曾經的妻子固然又美又強,可越聰明的女人就越吝嗇。她們為了占據道德制高點,十分在意名分這種事,又對一些癡情且笨拙的女人喊打喊殺,如此折磨她們以保證自己利益。

神藏真君人生中只有這麽一位情人,他自認自己不算好色之徒,一切不過出自真情。

他與水湄私底下來往,後來還誕下一女。

這個私生女在暗處悄無聲息的長大,就像是一朵幽幽的小花。

父母愛惜孩子,便想要計之深遠。神藏真君便想要把這女孩子抱回去,充作養女,養於膝下。如此一來,他也能讓這孩子正大光明享用奉神殿與碧水宮的資源。

水湄原本同意了,可臨到頭來,她又哭個不住,抱著女兒不撒手。

“夫人那麽聰明,她會知道的,一定會知道的。到那時候,她會怎樣折騰我們的女兒?仙子的手段,神君你是知曉的。”

她那情人就像是水做的,哭個不休。

縱然神藏真君百般向她保證,夫人不會知曉,赤瑛仙子只當他不知從哪裏抱回來的孤女,但水湄仍是不信。

水湄:“她縱然不知,也不會真心喜愛一個不經她同意就抱回來的養女。她稍有不歡喜,便不知使出什麽樣手段磋磨養女。孩子怕是沒長大,只怕都讓養廢了。不是親生的娘,怎會真心待這個女兒。”

不但水湄哭個不休,那時候女兒也六歲了,也怯生生惹人憐的模樣。

她甜甜軟軟叫自己爹爹,令神藏真君心快要化開了。

也是,這麽個玉雪可愛的軟團子,誰忍心讓這樣嬌軟可人的女兒受委屈?

恰好那時,師兄塞給自己的孩子跟他親女兒歲數相若。

神藏真君將那孩子給一農戶撫養,準備等孩子歲數大些再看。若她有些資質,再收入門下。

後來那女孩兒名義上父母故去,下屬回稟孩子讓苒公主帶走撫養,這也算是她福氣,神藏真君也沒加幹涉。

那孩子已經長到了六歲,根據探子回稟,她性子活潑,談不上斯文。其實說她不夠斯文也都有些含蓄了,按卷宗描述,那孩子缺乏教養,簡直是匹野馬。

神藏真君向來喜愛溫雅斯文之輩,自然不喜這種性情的孩子。

他忽而靈光一閃,不如抱回綠泫,用別人的孩子試試夫人的態度。

這師兄塞的孩子如此粗鄙,若赤瑛仙子能容得下,那水湄生的女兒乖巧溫順,夫人則更不會拒絕了。

懷著某種不太善良的心思,神藏真君把綠泫當作試刀石一般,送到家中悍妻跟前試試成色。

若赤瑛仙子介意這個,左右不過說明實情罷了,綠泫也不會當真有什麽損失。

所以那日他去流月國,一開始目標就是綠泫。

只是他也想不到,仙子素重禮數,卻對綠泫頗為寵愛。他那三個孩子除了幼子元夷,皆是接受了這個養女。

仙子,大概是不知道吧?她素來驕傲,若真有所疑,又豈會隱忍?

那時他疑赤瑛仙子知道些什麽,所以越發不敢將親生女兒送上前。可如今瞧來,卻是自己想多了。

赤瑛仙子對阿泫疼愛有加——

仙子根本什麽都不知道。

本來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了,可是師兄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仿佛驟然間在他心中撕開一道口子。從這裂痕之中可窺見一些隱秘的汙穢。

那時他將另一個女孩子塞到妻子跟前,利用這孩子給親生女兒試探擋災。無論他怎樣粉飾,這也不是一件多光彩的事情。

有那麽一瞬間,神藏真君也稍有慚愧,可這些總歸是屬於內宅之事,總歸沒什麽要緊。

那麽神藏真君就算是稍稍有些愧疚,也未必真的上心。

他甚至覺得姜玄衣顯得有些可笑了。

師兄曾經是個何等胸襟的偉男兒,如今三句話不離這些內宅之事,張口閉口皆是阿泫。

仿佛除了那小妮子,竟沒什麽特別值得關註的事。如此竟顯得有些小家子氣。

阿泫待他情熱,他也就耽於享樂了。

若師兄曾經是神,那麽這個神如今也是失去了光彩,變得普通而庸俗。

他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光彩照人的師兄,他只是姜玄衣。

神藏真君暗生嘲諷,又有一絲假惺惺的惋惜。

仿佛是印證神藏真君內心開的嘲諷,姜玄衣面紗後面容似笑了笑:“那就好,那阿泫的性子果真養得十分開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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